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蒙古舞和蒙古狼(散文) 崔莺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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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崔莺莺
2025-10-29
蒙古舞和蒙古狼(散文)
 
蒙古舞和蒙古狼(散文)

白毛狼王在初冬的午后,威风凛凛的站在一个小山坡上,它正冷静地观察着大“部队”和猎物的分布情况。此时此刻狼群正准备打一场围攻歼灭战,要把下面峡谷里那一群毫无戒备的黄羊,轰到谷底更深处的一个大雪窝子里去,当然峡谷唯一的出口,早已被狼王的精锐部队卡死了。
时机成熟,狼王一声仰天长啸震颤群山,四面八方的狼群开足马力冲进峡谷,一番血淋淋的鏖战后,除了有意放过的少部分母羊,无路可逃的黄羊群,全部葬身在深渊似的雪窝里——那是狼群的天然“冰库”。狼群会随着气候的变化,从上而下的一层层享用。

这是姜戎的纪实小说《狼图腾》里描写的上世纪六十年代末,北京知青陈阵到内蒙古锡林郭勒插队时,跟随着经验丰富的蒙古族老牧民毕利格,在隐蔽处用望远镜看到的,及其罕见的狼群伏击黄羊的整个过程。老牧民对看傻了眼的陈阵小声说:他们学名叫蒙古狼,也是我们蒙古人的天神。看到狼群开始大快朵颐战利品了,趁着天尚未全黑,老牧民领着陈阵悄悄离开了现场。
几天后,牧民们组织的“收货队”浩浩荡荡开进了那个山谷,雪窝边沿比较容易钩到的冷冻黄羊,任由人们往自己赶来的牛车上搬。正当知青组的年轻人,在想办法尽量多装几只时,老牧民们前来干涉了:不要那么贪,给狼留一些口粮吧,那毕竟是人家的劳动成果;它们指望这些黄羊活到明年夏天呢,这样咱们日子也好过;牧民和草原和狼是一个脱离不开的铁三角关系,没有草原牲口没法活,没有了狼牧民也没法活啊。将信将疑的知青们,只好又扔回雪窝子里很多黄羊。
但是,那个大雪窝子里储存了冷冻黄羊的消息,被一些流窜到内蒙的汉人盲流知道了,他们趁着雪窝还没有冻结实,集结很多人带着各种工具,一股脑冲过去,几乎把所有的黄羊——狼群一年的食粮全部刨走了。
于是忍无可忍的狼群,展开了疯狂的报复:它们以惊人的智力和勇气,袭击了牧民生产大队给边防军放牧、训练的军马群。那些已经全被骟了没有强悍儿马子(未被阉割的公马)领头的军马,群龙无首毫无战斗勇气,虽也有极个别的拼死抵抗,但最终仍然惨烈的全部命丧冰河……

于是在公社领导指挥下,更加忍无可忍的人类,也开始行动了:一定要赶尽杀绝那一片草原上所有的狼——上面领导命令:一、只、不、剩!经过努力,在那片区域里狼几乎灭绝了。于是乎,那些追狼的牧民们痛哭流涕,遥望着残留的狼群往北方逃去,在他们注视下,白毛老狼王留下冷冷的一瞥,最后一个跨入了蒙古国边境。打狼队的知青们嘟囔着:祸害牲口的狼都走了多好啊?牧民们悲戚地说:你们等着瞧吧。
根本不用等。开春了,草原上的野兔、旱獭、獾鼬、大个头的田鼠,以及人类很难猎杀到的黄羊们,因为没有了天敌,在锡林郭勒草原上迅速繁殖自由生长。它们大面积破坏草原植被,到处是兔子洞、旱獭窝以及田鼠“私宅”。草场没有了新绿,不仅牛群羊群失去了食物,而且新一批的军马群,在坑坑洼洼的大草原上,成天被绊得东倒西歪无法起步训练,有的甚至摔断了腿……
痛哭流涕的我,掩卷《狼图腾》。从那以后,对狼这种动物产生了极大的关注。那些逃到蒙古国的狼,似乎成了我永远的牵挂:安好吗,那边的人对你们怎样?毫不夸张的说,有一次去东京郊外的多摩动物园游玩,我甚至与狼山上一只老狼王,有过一分钟的眼神对视和交流——它大概读懂了我心里的故事。
后来听说为了拯救草原植被,实行了科学链的保护措施,蒙古狼开始回来了。但是很快又听说,人们时兴起了佩戴狼牙狼骨做的挂饰,狼族群闻风又一次“润”了。
之所以又想起《狼图腾》和那些令我一直牵挂的狼,是因为最近蒙古国家剧院,带着一股强烈的草原风,携歌舞剧《蒙古王》来东京演出了,这出戏描写的是两千多年前蒙古帝国的故事。
我非常幸运的观看到十月十日的首场演出,不仅享受到了高水平的艺术盛宴,由于那些蒙古国出身的相扑届名流,几乎全都来捧场,这场首演更是无与伦比了。

观看《蒙古王》还有一个更大的收获,就是关于那些在蒙古国生活的狼王后代们,我也敏锐的捕捉到了安慰。
从我的角度理解《蒙古王》,我认为剧中有一种对狼的依恋和尊崇。比如:剧中善恶分明的两个精灵,是狼的装扮;在那个冒充的王子打算图谋不轨时,舞蹈暗喻扼制他的也是狼的化身,我揣摩,蒙古狼在那儿没什么问题。
歌舞剧的最后蒙古舞登场了,看着那正宗纯粹的晃肩舞姿,除了跟着舞者们兴奋之外,我又突然发现,电影《芳华》里那段不停出现的舞蹈《草原女民兵》,虽然姑娘们穿一身蒙古袍,但和蒙古国家剧院跳的蒙古舞这么一比较,实在缺少了张力,电影里的那段《草原女民兵》应该算是中国舞和蒙古族舞蹈的成功结合吧。
前来观看首场演出的,有很多人都穿一身蒙古袍,但“内蒙”人和“外蒙”人还真好区分。中国蒙古族的同胞,说的是和我相同的母语自不必说,即便他们不开口,可穿上蒙古袍的那种不习惯的感觉,似乎也暴露了自己。
而那些和我语言不通的外蒙人,普遍身材高挑、俊朗、强壮,置身在大都会华丽的演剧厅里,走起路来仍是英姿飒爽,大概他们潜意识里是在草原上纵马奔驰?想必一个个的那肩膀和双臂,都能晃得很有“范儿” 。
散场后与日本大相扑名人“蒙古白鹏”近在咫尺的不期而遇,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奇遇。最后悔的是忘记恳求一张与他的合影,不过165公分的我,当时站在白鹏身边宛如一颗小豆儿,如果把那一刻定格的话,肯定也很搞笑。

不知为什么,看到台上台下这些蒙古国人,我当时就想起了《狼图腾》里那永远镌刻在记忆里的一段。当年读到那个章节时,我放下书停了两天,然后鼓起很大勇气才读完了它:有一只“前哨狼”——狼群里的“特种侦查兵”在单独外出打探敌情、寻找猎物踪迹时,和公社里的捕狼大军遭遇了。被派出来干这种活的狼,都是狼群里最年富力强的,虽然已经饿了好久,但这只身材巨大的狼,仍能够绕开狼群的藏身之地,自信的开始往相反的方向奔逃。但是捕狼队的负责人,想起了自己上级兼恩师的老寒腿,看中了这只巨狼的皮毛,就下令谁也不准开抢照死里追!于是,吉普车队跟在这精汉子狼后面,在草原上连续追逐了数小时。终于,帅气的“特种兵”面向着吉普车站住不跑了,人们停下车谨慎地向它围拢,慢慢走到近前,只见这只巨大的狼,一双眼睛瞪着追了它几个小时的人类,气宇轩昂的站立着,肺叶炸裂心脏已停止了跳动……一直以来,我脑海里想象的它就是无比的俊朗、强壮。
当年长篇小说《狼图腾》将要搬上银幕时,因为要拍动物场面,制作方特意邀请了让-雅克-阿诺,那位拍动物电影出名的法国导演。所有的演员都在国内签约之后,里面唯一的女性角色,毕利格那能干的儿媳嘎斯迈,一个可以和狼空手搏斗的女牧民,阿诺导演偏偏跑到蒙古国去寻来了扮演者。看过这场《蒙古王》的演出,我也解开了谜团:阿诺导演清楚得很,会骑马和彪悍的策马奔驰,根本就是两码事。

《狼图腾》引用了勒尼-格鲁塞的《草原帝国》里这样一段:蒙古人的神祖是一个苍色的狼;据《乌古思史记》,突厥人的神祖是一个灰色的狼:“从一条光芒之中出来了一个巨大的灰色毛和鬃的雄狼(<狼图腾>p158)。
看来,桀骜不驯的性格,豪放的胸襟,悠扬的马头琴,划破天际的长调,张力无限的舞蹈,这都来源于狼图腾文化的浸润。
不知道逃走的那些白毛狼王的后代子孙,在蒙古国可也祸害军马?一旦祸害了军马,也会遭到斩草除根的灭绝吗?也可能,蒙古国的人遵循着那条古老的传承:因为他们的天葬依赖的是狼,而不像藏族是依赖雄鹰,所以,即便是盲流,也不会去抢尽狼的食粮,更不敢去触犯他们图腾的天神蒙古狼。




 

演出结束后,蒙古白鹏大力士上台祝贺。




【作者简介】
本名崔英,笔名山佳樱,微信名称:崔莺莺,现住东京。日華作家协会会员。1985年第一次在《济南文艺》发表了散文《红帆》1986年又发表了短篇小说《千佛山下小园林》和故事《张大爷捉鬼》 2015年在山东画报社的系列丛书《老照片》里发表了《大舅》;2016年和2017年陆续在《老照片》又发表了《我的外婆廖英芬》和《漏网妈妈的老剧照老故事》。2024年12月起在日華作协公众号发表了随笔《帅哥,在那边》、杂文《李小婵的蜜》、随笔《歌舞伎与鱼翅盖浇饭》、杂文《洒满霞光的札记》等。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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