沪上“嗲”趣:戴小华《上海女人》的短章智慧
文/ 心堪
戴小华的《上海女人》,像沪上弄堂口阿婆摆的一碟酱萝卜,就那么一小碟,1341个字,没什么排场,嚼起来却脆生生带劲。
三言两语的闲聊里,藏着让人忍俊不禁的
“嗲”趣,更裹着戳透生活的通透智慧。这短文最妙的,是把
“上海女人”这个被说滥的话题,从外滩霓虹、弄堂旗袍的套路里拽出来,用烟火气的幽默,聊出了新滋味。
文章的
“趣”,先藏在那辆沪牌出租车的闲聊里。上海师傅握着方向盘,给老婆发语音,沪语腔调温温柔柔:
“七点回烧饭,饿了先吃饼干喝咖啡”,转头一句
“饭一向都是我烧的”,说得坦坦荡荡,活脱脱一个
“拎得清”的沪上丈夫。紧接着
“我”连环追问
“为啥她不烧饭”,山东老赵在旁边插科打诨,拖长了尾音说自家北方老婆把他当
“爷”伺候,那语气里的半真半假,像极了弄堂里凑堆聊天的爷叔,一句玩笑就把氛围逗活了。这段对话没半点刻意搞笑的痕迹,全是街坊邻里式的自然调侃,听着听着就让人笑出声、原来
“谁做饭”这等家常事,还能嚼出南北男女相处的趣味差异。
而
“嗲”字,正是这趣味里的
“戏眼”。戴小华没让它停在
“撒娇发嗔”的表面,反倒借老赵的口,把这沪语里的
“专属词汇”,聊出了让人笑完又琢磨的深意。老赵说上海女人
“打扮得漂漂亮亮发嗲”,一句
“最爱吃你烧的菜”就让男人甘心上灶台,这话听着可乐,细想却藏着巧思。这
“嗲”不是装腔作势的讨好,是带着烟火气的
“共情”:不跟男人硬碰硬争谁该干活,反倒用一句软乎乎的夸赞,既给足了对方面子,又把日子过得顺顺当当。
比起北方女人
“任劳却不讨好”的疲惫,上海女人这
“嗲”里的小机灵,透着股让人会心一笑的
“狡黠”,像沪剧里的小旦,一颦一笑都带着算计,却又算计得让人舒服、不拧巴,还落得实惠。
更难得的是,这短文的智慧,就藏在
“不较真”的幽默里。它不板着脸讲
“性别平等”“地域文化”,只让老赵把北方女人
“蓬头垢面显倦容”和上海女人
“光鲜发嗲”摆在一起,没说谁好谁坏,就像弄堂里的老人劝架,不说大道理,只讲两句玩笑话。读者笑着听完,自然明白:北方女人的累,累在
“付出就要被看见”的执念;上海女人的
“巧”,巧在
“悦人也是悦己”的通透。这种
“不说教只调侃”的劲儿,比那些长篇大论的分析更接地气,透着股
“各有各的活法”的包容,反倒让人更愿意琢磨。
这篇短章之所以耐读,正因它把
“大话题”装进了
“小幽默”里。它不堆砌外滩、弄堂这些
“标配”上海符号,只凭出租车里的几句闲聊,就把
“上海女人”从
“强势精明”的刻板标签里拉出来、她们不是传说中
“管老公”的厉害角色,就是会发嗲、会生活的鲜活个体,懂用
“嗲”的柔软,把日子过得既体面又实惠。
说到底,这短文证明了好文字未必需要长篇累牍。就像沪上人家的家常菜,讲究的不是排场,是那股子让人吃了还想回味的
“真滋味”。这
“滋味”里,有
“嗲”出来的趣味,更有笑对生活的清醒智慧、不跟生活较劲,却把日子过得明明白白,这大概就是《上海女人》最打动人的地方。
作者介绍
心堪 作品散见于《东北作家》《大连日报》《中国妇女报》《文狐网》等,代表作中篇小说《红尘界》、散文《咸菜春秋》等,《第三次体验》《翠花的故事》等入选多部散文和小说选集,曾发表张执浩《咏春调》的诗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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