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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到溪头荠菜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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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黄玲
2024-03-17

<春到溪头荠菜花>

昨日是农历的惊蛰,春雷滚滚是没有的,但是东京的细雨却实实在在地下了一天。到处都湿湿的不再寒气逼人,我以为春日小雨润如酥,应该就是这种感觉。晚十点,网络超市的年轻小哥,开着小卡给我送来前一天下单的食材,里面就有我心心念念的一大包荠菜。商家标榜野生,新鲜采摘。打开一看,果然荠菜根沾着泥巴,有股子土腥气味。
 
望着手里的一大捧荠菜,仿佛时空穿越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,那时的我还是小女孩,扎着冲天羊角小辫。当年物质虽不丰富,但好像并不缺少快乐,无论春夏秋冬,都有值得做的事情。春天挖荠菜,夏天粘知了,秋天捡白果,冬天炒栗子、烤红薯。
 
比如刚进初春,即使没有桃红柳绿,没有草长莺飞,但是野生的荠菜却长得新鲜又旺盛。古有诗云:山远近,路横斜,青旗沽酒有人家。城中桃李愁风雨,春到溪头荠菜花。当年邻里和睦相处,邻居的大姐姐们便在晴好天气相约去挖荠菜,按现在说得文艺范一点叫做“采青”。正值爱美的青春年少,大姐姐们纷纷褪去厚重的冬装,换上鲜艳的的春衫,挎着竹篮,带着小巧的挖刀,去郊外挖荠菜。年纪最小的我,因为母亲不允许脱棉袄棉裤棉鞋,穿着臃肿,一步不落追着姐姐们的脚步,活脱脱的小尾巴。
 
初春新长出的野生荠菜,新鲜劲儿十足,带着泥土的芬芳,这儿一丛,那儿一大片。一开始我是不认识哪种草是荠菜的,姐姐们在哪儿挖,我就凑上去一起动手。搞了一会儿自以为学成了,就自己去发现。结果我挖回来的荠菜放进篮子里,被姐姐们又嫌弃地摘出来,说是一多半都挖错了。“对的错的混一块,一会儿收拾的时候更麻烦。去去去,一边儿玩去,别添乱。”额外收获了大大的白眼。于是我的采青,变成了踏青,摘野花儿扑粉蝶儿,忙得一身汗一身泥。
 
挖回来的荠菜洗净切碎,配上猪肉馅可以包荤馅饺子。从小我不吃肥肉,母亲会配上鸡蛋碎,香干碎,专给我包二十来个纯素馅的。在没有速冻饺子的年代,吃顿荠菜饺子,全家都要付出辛苦劳动。肉馅是父亲剁的,饺子皮是母亲合面醒过一张一张擀的,饺子也是大人们一个一个捏出来的。挖荠菜我有亲自参与吧,我还是运输大队长,我负责把包好的饺子一个一个码在竹匾里,整整齐齐,好像列队的士兵。当然荤馅素馅的一定要分开,不能搞混了,等待大锅水开好下饺子的那种期待的美好,一生都忘不了。
    
辛苦挖来的荠菜,只用来包饺子岂不太可惜,可以吃的花样还多着呢。荠菜春卷呀,荠菜云吞(就是馄饨,有的地方也叫抄手),荠菜烫熟挤干水分切碎,加入豆腐干笋末蒜末,麻油酱油糖醋一通调味料,可以做出一大盘老少皆宜的凉菜。吃不完的荠菜,还可以烫熟挤干水分直接冻上,留着备用。野生荠菜毕竟是旬味,过了这个初春,很快就老得嚼不动了。如果还想吃荠菜饺子解馋,冷冻备品就成了宝贝。虽说解冻之后的荠菜,远远没有新鲜时候的鲜香,权当了胜于无吧。
 
弹指一挥间,四十多年过去了。当年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早成人妻人母,我在异国他乡的东京,想给老公和儿子包顿荠菜味的饺子,还能还原当年的味道吗?估计难吧。岁月蹉跎,山高水远,早就物是人非了。静心细想“也不必太纠结,把美好留在记忆里,未尝不是好事,会有不一样的快乐在不远处等着你我。”

黄玲  2024/3/6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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